從台灣帶回紐約的行囊,一年比一年少。
沒什麼東西紐約買不到的。而家鄉的日常,無法打包。
比如計程車司機的健談,比如洗頭妹妹的狠勁,比如下午四點過後鹽酥雞攤的飄香,比如爸爸告訴我「努液」和「回皂」放在哪裡的神情,比如每日在床上與媽媽妹妹的垃圾話。
以及和朋友聚餐時的諜對諜。飯局的中後段,絕對不能去上廁所。一泡尿的時間,帳單就被付掉了。
這次回台灣,孩子在文具店裡買得不亦樂乎。而我幾乎沒有購物。再多的物質,心裡卻始終有一個無法填滿的缺口。
結果大家使勁地往我懷裡塞禮物。我自己的東西很少,儘儘一咖行李箱,承載著三週旅行的換洗衣物,以及家人朋友們跨越半個地球的心意。
在機場辦理登機,拖運行李進輸送帶前先秤重,12.7公斤。
那麼輕,又那麼重。